奇番小说:丈量情感


来自:奇番网     发表于:2019-11-29 14:24:59     浏览:100次 关键词:丈量情感

小说:丈量情感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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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春晓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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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,秋萍到镇上办了点事,回到家门口时,听到婆婆正在吐槽她大半天不见人影,那么小的侄子,平时不闻不问也罢了,生了病也不肯帮着照应,就知道瞎跑云云。

小说:丈量情感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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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,小叔子俩口子回来了,听了婆婆的话正一脸黑线。
秋萍感觉自己简直姓窦名娥。她婆婆要让小儿子夫妻俩安心工作,自告奋勇把小叔子的孩子带在跟前说是婆婆带,但她年纪大了,刚好秋萍的孩子都上学了,平日里倒是她这当伯母的照顾得多。吃喝拉撒睡,样样没少操心。小侄子爱生疹子,她就跑去山上找什么百鸟不落,猫儿草等等熬水给他洗,有一回还跌跤崴了脚。天,小侄子半夜烧得发烫,小叔子俩口子还在城里,远水难解近渴。她男人喝多了,秋萍心急,赶紧套两件衣服就推出摩托车带着婆孙俩上诊所了。已是深秋半夜骑个摩托赶四五里地也是醉了。秋萍冻了够呛,牙齿打着架,身子直哆嗦。婆孙俩缩在她身后,婆婆不停催她快点快点。秋萍心里也急,可她技术不太好,手又冻得发麻,夜里又乌漆抹黑的,她实在是已经尽全力呀。再怎么急,总归得安全第一嘛。好不容易到了诊所,看诊吊水,忙到天亮,小侄子总算退烧了。但之后,小家伙胃口却很差,秋萍又是熬粥,又是包馄饨……还时不时给量体温,逗他开心,就想他早点儿复原只这么半天夫,怎么就被全抹煞了呢?秋萍没吱声,事实胜于雄辩,她把手里新买的童装递给妯娌。小侄子生日,她特意去买衣服当礼物,是件天蓝色间白条纹的羽绒服。妯娌就手拿给小侄子跟前晃了两下,问道:“喜欢吗?不喜欢呀?不喜欢那咱就扔了。”声停手落,鲜亮的羽绒服已经被甩在地上。秋萍咬着嘴唇,忍着原地爆炸的情绪,捡起衣服愤愤回房。到底还是憋屈得慌。就刚才,秋萍躺床上跟丈夫提起这事,想着丈夫能主持个公道,最不济也能得两句安慰,谁知道那人一开口便是:“你叨逼个啥,说两句就让她说两句呗,还能说死人?”这是说两句的事吗?这明明是非颠倒,往她身上泼脏水好吗?秋萍气得直掉眼泪,她老公神烦,补了一句:“你想怎地?难不成学那姓姜的也把我妈赶出门去?!”一听这话,秋萍再也压不住自己了,可也因为这话,她又更不能吵,一气之下扎进了茫茫夜色中。2秋萍贤德,这四周围可是人人都竖大拇指的。冷不被拿来跟姓姜的相提并论,秋萍像是吞了一只苍蝇。她不吵不闹,可也再不能让自己憋死。只是,走了一段路后,被冷风一吹,秋萍才回过神来,她要往哪去呢?丈夫没追来,回去更没面子;回娘家?娘家娘家,娘都没在家,哪能算她家?走投无路时,闺蜜把她截回了家。秋萍终于得到一丝安慰。没别人知道她半夜出走,指定是她老公不放心,又不肯低头,让闺蜜找来的。秋萍兀自想着,闺蜜开始吐槽:“你说你,这半夜三更的在外面瞎跑啥!受气了?直接回来就是啊。你倒好,还反着走,能去哪?你还当我是朋友不?”秋萍心虚地嗫嚅:“这也不是啥光彩的事,我还不是不想被人看笑”这是实话,秋萍贤德有名。连婆婆不给她带小孩,却带着小侄子拖累到她,她也从无怨言。她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也会暴走。秋萍觉得丢脸。丢脸也罢,可绝不能丢到姓姜的面前来啊。姓姜的全名叫姜姗,是秋萍的弟媳。那可是将婆婆扫地出门的狠角色。一年多前,一天天刚擦亮,秋萍妈便当当当敲女儿家的窗子。一开始秋萍以为是风把垃圾吹到旁边的钢棚发出的嗓音,也就没在意。结果窗被敲得越来越重,还夹杂着她妈唤她的声音。她妈这顶霜带露的已经跑了两里地赶来,吓得她一激灵,连翻带滚地起床给她妈开了门。老太太没等门正经开开就挤了进来,往凳子上一墩,委屈巴拉地丧着一张脸。秋萍赶紧上前追问怎么了?她妈这大凌晨的赶两里路跑上门来,必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。果然,合着她妈被姜姗带着她弟给打了!她妈从小没娘,吃了多少苦才熬大的,秋萍没少听过,母女连心,秋萍每次听都心疼得不行。那姜姗倒好,居然如此猖狂!到底是爹妈早死少人管教的家伙啊。秋萍那个气不打一处来。怎么办?她素来贤德,总不好跑回娘家跟弟媳开撕吧?秋萍让她妈先住在自个家,再另想办法去治那对不孝子媳。秋萍还没想出主意呢,她妈跟她老公已经有了动。俩家挨得这么近,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搅浑一潭水,不消一早上,姜姗夫妇俩便汪在秋萍家邻居的口水里成了忤逆不孝的样板对此,秋萍无可无不可地,舌头底下压死人这下姜姗还不得赶紧过来给她们道歉?然而直到晚上也没半点动静。第二天,第三天……仍然毫无动静。既如此,秋萍赌气,索性让在外地打小弟把她妈接出去了,看你姜姗还有脸出门不?她妈倒踯躅着。秋萍老公拧着眉毛,恨铁不成钢地说:你不出去,难不成宁愿向那俩孽障低头?!秋萍妈便没再言语,逡巡不前地跟小儿子走了。自那以后秋萍恨不得跟姓姜的老死不相往来虽然离着不过两里地,她已经一年多没回娘家了。闺蜜嫁在本村,来找闺蜜不是等于送上姜姗眼前露短?正好让她看笑话?闺蜜的叨叨还没停:“要不是姜姗让我去接你,这大半夜的往哪去?不冻坏你才怪。”秋萍一怔,姜姗咋知道的?老公的电话是打给她了?不可能!她老公可比她还看不惯姜姗。3
闺蜜瞅姜姗那问号脸,说是秋萍侄女突然脸肿得老高,带孩子去诊所看病闹到这时辰了。不想回来的路上看到秋萍了。都是女人,有些事一目了然,姜姗想捎她回来又怕她膈应。但是又不放心,骑车过去一段路后,姜姗便打电话给她秋萍嘟囔:“她还能这么周全好心?不就想笑话我嘛。”“切,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!她就是有那心还没那闲夫。,你干嘛?秋萍已经到了门边,听说侄女病了,她心里也急。姜姗离闺蜜家就隔着四栋房子,一出门,打眼便看到她房间亮着灯。闺蜜要去敲门,秋萍拦下了,直接来到窗边。房子虽是新建的,只搭了个架子,没装修,更没买窗帘。秋萍看到侄女已经睡了,姜姗守在床边钩鞋子。果然她妈说的没错,这女人就爱鼓捣些没用的。偏她这闺蜜还说得她多操劳似的。既然侄女睡了,闺蜜刚刚在路上又说不过是牙疼惹的祸,秋萍不想多呆,掉头就走。闺蜜紧跟上来,又开始碎嘴:“唉,女人都不容易啊。像姜姗,你弟那地老板老是拖欠资,这家里的花销又不能短,她白天种地,晚上钩鞋贴补家用。孩子再生点病,就更是头疼。姜姗居然是在挣钱?也是挺不容易的。秋萍再一转念,她这不是自找的么?如果姜姗不把她妈逼走,那还不是跟自己一样落得轻松?她老公还没外只是她婆婆哼唧身上哪哪都不好,帮不了她带孩子,她俩孩子便是她妈主动接去帮带着。中间偶有头疼脑热的,她妈心疼她,自个就带去看好了。她那俩孩子完全是不知不觉就长大了。她妈多好啊!要是她在家,姜姗何至于此?所以啊,能怨谁呢?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秋萍想着,嘴里忍不住嘀咕:“这还不都是她自个找的,她要不把我妈逼走,有我妈帮着她不就轻松多了。”闺蜜叹了气。秋萍觉得这口气叹得蹊跷,便追根究底。4
那夜,秋萍听到了她妈当初所谓挨打的来龙去脉。老太太不满儿子建新房这么大的事没跟她商量——这种无视可是对老太太权威的挑战和自尊的碾压,后果当然很严重——秋萍妈嘴里嚷嚷着自己没本事,作势要给儿媳下跪道歉,姜姗闪身避开时,老太太挣开儿子的拖拽,朝着姜姗虎扑过去。结果用力太大,秋萍弟手滑,她妈失去平衡摔了,还碰到椅角撞伤了。老人如此也就罢了,秋萍作为姐姐居然也不问青红皂白,只顾一通穷追猛打。逼急了谁都有脾气,姜姗也犯了倔,顶上了。这些话如果不是从闺蜜嘴里说出来的,秋萍怎么也不相信真相原来如此。可她不明白她妈为啥要这么闹?闺蜜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。秋萍妈带孙子不光不上心,还总是在儿子媳妇面前摆功劳;给秋萍带小女的时候更是离谱,好的紧着外孙女吃,明明孙女更小,却只能吃到小表姐不爱吃的。秋萍震惊于她妈当奶奶和做外婆区别这么大。秋萍妈对外说是女儿给了她足够多的花用,倒是她还拿女儿的钱贴补了姜姗家用。秋萍脸红,给没给,给了多少她心里有数,旁人也不是瞎子。秋萍妈说得多了,姜姗不想继续这么不清不楚的,自个另添置了东西想单过。这下老太太怒了,扇着儿子耳光指桑骂槐。骂姜姗没良心,只管自己吃好的,偏偏没她跟外孙女这一口。姜姗说过看着老太太打得邻居拽都拽不开,丈夫低头半句不吭声,她离婚的心都有了。可是想到孩子,还是忍下了。想着惹不起躲得起,姜姗只好着手勉力建新房。谁知,老太太又闹幺蛾子。闺蜜说着又连连叹气,问秋萍:“你还记得你说要建房子了你妈啥反应吗?”秋萍上发烫。刚听说她要建房子,她妈比她还兴奋,逢人就说。动后,又是帮又是送肉送菜,总之恨不得全给置办妥了。所以之前秋萍一直不明白,摊上她妈这么好,姜姗居然不知足?却原来,她妈的好并没有姜姗的份。亏她还一直错当姜姗是一小心眼、不识好歹的泼妇。能以贤德大气为荣,不过是有她妈帮着买单,她跟婆婆的矛盾才没显露。小侄子发次烧,她婆婆的作闹已经让她吃不消,若长年如此,她是否能始终隐忍?没有答案。闺蜜这一问,秋萍当然心照不宣,嗔怪闺蜜早不告诉她,害她不明就里错怪了姜姗。闺蜜撇嘴:“你忙着装修,都多久没空理我了。再说了,哪有两杯茶不喝喝一杯的理。你今儿不盘问,我也不会说。还有,你要不是今儿也尝到滋味儿了,那会儿我说了,你也未必相信吧?秋萍怔了怔,无言默认。没亲身经历过时再怎么将心比心也不过是蜻蜓点水。亲身尝过滋味了,才能真正感同身受。5
隔天,秋萍很惊讶姜姗对她回家的热情。丝毫没有半点有嫌隙的影子,还姐长姐短,斟茶留饭,炒的四个菜还都是她平时爱吃的。秋萍心里一软,她自己对姜姗可曾没这么细致,这么……用心。秋萍慢慢细品。姜姗开口:“姐,你能不能在家住天?妞病了,你留下来帮帮我吧?秋萍鼻眼一片酸,她明白姜姗哪是要求她帮忙,只不过是给她台阶下。她多年来乐乐和和,没磕没绊过,突然处在这份上,她已经全乱了。回去吧,以后在家更没开口的余地;留下来,对着姜姗她实在有点不好意思。老呆在闺蜜家也忒不是回事。她都后悔不该冲动出走了,落得骑虎难下。姜姗不显山不露水解了她秋萍困局。虽只是一句话的事,却是以德报怨了,秋萍一口饭哽在喉头,噙泪点头。等到秋萍老公接到第三回时,确定是装修又要来她家里之后,姜姗才放秋萍回去。秋萍出门时,还不忘叮嘱她:“姐,你有空多回来啊,别忘了这儿可也是你家。”秋萍老公定定地看了姜姗一眼,在路上还打趣秋萍:“看来你还有两把刷子哈,这才几天的夫,收服的还不止我一个嘛。”秋萍心里呵呵,懒得理他。秋萍回家后,一段时间内都吊着一颗心,生怕婆婆找茬或插刀。说也奇怪,此后老公态度转好不说,婆婆居然也慈和起来。秋萍暗暗感激姜姗。她心知是姜姗的豁达大度给她留了退路,才铺垫了她回家后的底气。秋萍谢姜姗,姜姗直撇嘴:“就这也值得一说?都是女人,将心比心而巳。”秋萍蓦然想到,自小蹭着堂亲长大的姜姗,被她妈挤兑时该是多么的孤苦无助,自己却不问青红皂白,让她雪上加霜。秋萍眼眶一片潮6
家和万事兴,眼见新房竣工,挑了好日子摆酒,秋萍兴冲冲打电话给她妈。秋萍妈替女儿高兴了好一会儿,话题照旧扯到了姜姗身上。说那么个毒辣女人,让她们请客别算上她。得了得了,您别说了。到底怎么回事咱也不掰扯了,这都陈芝麻烂谷子了,老去翻搅有意思吗?秋萍不耐烦,摁断了电话。
转身秋萍便回了娘家,好奇姜姗买了新床。姜姗淡淡地说:“这不老太太她们要回来了么,不加床没法睡嘛。”秋萍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,但是这感觉一闪而过。是啦,作为女儿,她听姜姗称呼她妈为老太太时仍习惯性的有点别扭,但作为女人,她已经能够理解姜姗。
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姜姗现在能做到这份上,还能强求什么呢?同时她也明白了用女情深去丈量婆媳关系难以客观公道,实在不明智。
——end——

灯下香草,原名王敬敬,山东省德州临邑县德平镇药王庙村人,一个用心写作的安静女子,原创文学公众号——静心写人生的创始人,作品以纪实文学和短篇小说为主。已出版文学作品集《有生之年》。静心平台的投稿邮箱[email protected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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